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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殊師利既入其舍，見其室空，無諸所有，獨寢一牀。時維摩詰言：「善來，文殊師利。不來相而來，不見相而見。」

文殊師利言：「如是，居士。若來已更不來，若去已更不去。所以者何？來者無所從來，去者無所至。所可見者，更不可見。且置是事。

居士是疾，寧可忍不？療治有損，不至增乎？世尊慇勤，致問無量。居士是疾，何所因起？其生久如？當云何滅？」

維摩詰言：「從癡有愛，則我病生；以一切眾生病，是故我病。若一切眾生得不病者，則我病滅；所以者何？菩薩為眾生，故入生死；有生死，則有病。若眾生得離病者，則菩薩無復病。譬如長者，唯有一子，其子得病，父母亦病；若子病癒，父母亦癒。菩薩如是，於諸眾生，愛之若子。

眾生病，則菩薩病；眾生病癒，菩薩亦癒。」

「又言是疾，何所因起？菩薩疾者，以大悲起。」

今譯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今譯

文殊師利走進維摩詰的精舍，見到室內空空，一點東西都無，只留下一張睡覺的床。這時維摩詰說：「歡迎你，文殊師利。你是帶者不來相到我這裡來，也是以不見相來見我的吧。」

文殊師利說：「不錯，居士。如已來過就不必再來，如已去過就不須再去。因為來的並沒有從何處來，去的也沒有到何處去。當時所能見的，剎那已不可見。這種時空消融的問題，我們暫且不談。」

「請問居士，您這個病還可以忍嗎？如果治療不能減輕的話，不會再嚴重吧？世尊很關切您的病，特別向您致上慰問。居士這個病，因為何故引起呢？又病多久了？該怎麼樣來除去呢？」

維摩詰說：「說起我這個病啊，是從無明產生的愛著，於是我的病就來了。因為所有的眾生病了，所以我也病了。如果一切眾生能夠不生病的話，那我的病就好了。

為什麼呢？菩薩為了救度眾生，才投入生死瀑流；只要眾生有了生死，於是菩薩就會有病。如果眾生能夠脫離病的糾纏，那菩薩就不再生病了。

譬如一位年長者，只有一個兒子，這個孩子生了病，父母也就跟著生病；如果孩子病好了，父母的病也就自然而癒。

菩薩也像父母對孩子一樣，對待眾生，愛眾生如親子。眾生得病了，菩薩就病了。眾生病癒了，菩薩的病也就好了。」

「至於再談到我這個病，因何而起？作為一位菩薩得的病，是因為大悲心而起的啊。」